【瓶邪】人间烟火12——照相
√铁三角的雨村日常
√紧张老闷，拒绝拍照
人间烟火12
【照相】
来雨村养老时我把之前买的摄影器材也一并搬了过来，各种长焦、短焦、定焦镜头，三脚架、滤光镜……拉拉杂杂，价值加起来得有小十万。
我系统学习过摄影知识，外加经历了不少事，对很多画面都有自己独到的诠释，几年前化名关根在文化圈混迹时作品还颇受追捧，现在虽然成了农村小吴，但文化人的底蕴还在，闲来无事时总会背着相机四处拍照。
我拍的大多数照片都是乡村风景照，有湖光山色也有炊烟袅袅，十里山路迤逦而行，笔走龙蛇般绘出一幅山清水秀的水墨画卷。偶尔我也拍一些人像，大多是村里玩耍的孩子或者坐在门口发呆的百岁老人，鹤发鸡皮与黄髫小儿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与冲击。
胖子理解不了文艺青年的爱好，抨击我装逼又败家。我先是在桌上摔下一叠拍照挣来的稿费，接着又微信发了张我给他拍的照片，用实际来证明实力。
照片上的胖子坐在院门口眯着眼抽烟，半边脸都隐没在缭绕的烟雾里，阴影浓重，轮廓分明，看上去非常深沉且忧郁。胖子看完马上就服气了，腆着脸来缠我给他拍一套写真，最好能拍得跟名模一样，好让他尽早获取村里妇女们的好感。
我翻白眼道:“名模你就别指望了，名厨还有可能，我专门拍一套你炒菜的照片，一发出去肯定会有厨师培训机构来请你当代言人。”
胖子想了想说:“那倒也不错，能挣钱还能宣传胖爷我居家好男人的形象，一箭双雕啊！”接着他眼珠子一转，又对我道:“你给小哥也拍一套，咱们瓶仔长得这么好看，不做我们农副产品的代言人可惜了。”
我心说你他妈又来觊觎老子对象的美色了？小哥是那种出卖色相挣钱的人吗？
胖子还在继续畅想:“到时候咱们就出一款闷油瓶咸菜，和老干妈平分半壁江山，从此张起灵和陶碧华就成为了中国美食届的两大领军人物，等小哥当上了CEO，我就是总经理，你是CEO老婆，每天坐着数钱……”
“你麻痹的别说了，老子竟然有些心动。”我赶紧制止胖子的幻想，“真这么干了张家人会把我俩的头割下来的！”
且不管闷油瓶能不能成为咸菜届扛把子，给他拍一套照片倒真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按理来说我和他住在一起，应该早就得手，但问题就是闷油瓶并不配合。
其实也不算不配合，只是他对照相的有种天然的排斥，一旦我把镜头对准他，他的表情马上就会变得非常严肃，全身肌肉都紧绷起来，显得非常僵硬且不自然，不管我怎么劝都没法放松。
这让我想起曾经在三毛的一本书中读过的情节，说的是有些人因为生活地区太过贫瘠，没见过照相机和镜子，便认为被这两样东西照到的人会被收走灵魂。闷油瓶总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喜欢照相吧？他虽然本质上是个活了一百多岁的老头，但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还是很强的。
既然正大光明拍摄不成，我便换了个策略，采取偷拍或者抓拍方式。可闷油瓶实在太敏锐，无论是在他晨练时、钓鱼时，发呆时，还是刚出浴时，我的镜头只要一对准他，他就立刻警觉地躲开。有一回我在他给小满哥洗澡时端着相机破门而入，结果一人一狗无比默契地同时抬手(爪)泼了我一脸水。
抓拍比直接拍还难，在拍出一大堆废片之后，我彻底放弃了给闷油瓶拍照的想法，但对于他讨厌照相的原因始终非常好奇。
这回听完胖子的瞎扯淡后，我终于忍不住直接去问他，“小哥，为啥你拍照总躲镜头啊，是不相信我的技术怕被拍丑了吗？”
闷油瓶瞥了我一眼淡淡道:“我受过训，张家本家人太特殊了，非必要情况最好不要留下影像资料。”
我一想也是，张家本家人寿命都长得吓人，且行踪诡秘，一旦留下照片很有可能会被察觉出异样，当初我不正是因为二十年前西沙考古队的合照才发觉闷油瓶不老的秘密吗？
“那你在巴乃怎么愿意和我们拍合照？”我想起他盒子中保存的那张照片又问道。
“留个纪念。”闷油瓶的眼神飘得很远，“那时我几乎什么都忘了，身边的联系只有你和胖子，留张照片能记得久一点。”
我忽然有点心酸，上前拥住了他道:“怕什么，老子有信心，你能记我和胖子一辈子，哪怕有一天忘了，我们也会帮你想起来。”
闷油瓶点点头，笑了一下，我心想这是个好机会，马上打蛇上棍道:“为了防止你突然失忆后把我和胖子的头夹爆，我觉得很有必要留下一些能证明我们之间关系的证据，比如几张照片。”
闷油瓶用一种“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看着我，无奈地点了点头。我大喜过望，立马拿了相机过来，他罕见地有点手足无措，面对黑洞洞的镜头本能就想躲，我摆摆手对他道:“小哥你爱干啥干啥，放松点，不用管我。”
闷油瓶犹豫了一下，然后扛起了一个咸菜缸子搬进厨房。
我心说他娘的，你这让我怎么拍，再帅的帅哥扛着个比胖子肚子还大的土罐也拍不出美感来吧，我该给这副照片取什么名字？咸菜王张起灵吗？
想不到的还在后面，闷油瓶说到做到，果真无视了我的存在，干活干的不亦乐乎，搬完缸子又掰苞米，掰完苞米又坐下来杀鱼，刀耍得都成残影了，鱼鳞飞的满地都是。
我很无奈，要不是打不过他，我一定会揪住他的耳朵怒吼:“不要再干农活了！有内涵一点，做回那个45度忧郁望天的闷油瓶好吗？”
胖子好热闹，凑过来看我拍的照片，差点没笑断气，说:“天真，你这男友力也不高啊，怎么把小哥拍成这幅德行，活脱脱一个被封建地主剥削的劳动人民啊！”
“我有什么办法！”我怒道，“他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干活，你要有本事拍得好看我就跟你姓！”
胖子神秘一笑，说:“现在这样不行，不过我还真有把握把小哥拍好看了，你这相机借我使使，保证让你满意。”
我怀疑地看着他，“你行吗你？别又是拿着我的相机到处拍小姑娘去。”
“我是那种人吗？”胖子怒道，“我跟你说，回头你要是不满意，胖爷我‘王’字倒过来写！”
“你别在这忽悠人，王字倒过来不他妈的还是王！”我白他一眼，但还是把相机给了他，我倒要看看胖子能拍出什么效果。
胖子拿走相机就没动静了，我本来就对他没抱什么希望，接着该干啥干啥。
中午吃完饭后我戴着眼镜坐在沙发上看书，闷油瓶穿着我的驼色针织毛衣凑过来，猫一样地躺到沙发上，例行枕着我的大腿睡午觉。我个人认为男人的大腿必定没有枕头舒服，但闷油瓶喜欢这样，我也就随着他。
桌上的茶杯冒着袅袅雾气，午后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照在闷油瓶眼睛上。我怕他被照得不舒服，便分出一只手给他挡太阳，见他睡得还安稳，便继续看我的书。
相机的快门声就是在此刻突兀响起的，我抬头一看，就见胖子一脸得意地举着相机冲我笑。
“拍什么了？我看看。”我接过相机，闷油瓶也醒了，爬起来和我一起看。
照片里，我右手执卷，左手轻轻盖在闷油瓶眼睛上，眼帘微微下垂，目光透过镜片投在闷油瓶脸上，看起来非常温柔。闷油瓶则呈现出一种非常放松的姿态，手臂自然地垂在沙发边缘，未被遮挡的下半侧脸被阳光镀上一层毛绒绒的光晕，俊秀又安静。
“好看。”闷油瓶注视着照片道。
“我就知道小哥是个识货的！”胖子得意地捅了捅我，“吴摄影师，怎么样啊？”
“牛逼。”我朝他比了个大拇指，打算改天去镇上把这张照片洗出来。
“现在气氛这么好，咱们顺便照张合照怎么样？”胖子提议道，“咱哥几个认识这么多年，就拍过一次合照，青春可不等人呐！”
“行啊！”我笑了笑，翻出三脚架找准位置把相机架好，设定为遥控拍摄模式，让胖子把三条狗也牵过来，我们一家六口拍个全家福。
我们仨在沙发上坐好，胖子和闷油瓶把我夹在中间，仓鼠獚趴在我肩膀上，河马狗被胖子抱在怀里，小满哥体型太大，昂着头卧在闷油瓶腿边。
“小哥，照相呢，你笑笑啊！”胖子冲闷油瓶龇牙咧嘴，“来，跟我一起念，‘钱——’”
“你他妈是多财迷，我头一次听人照相喊这个。”我哭笑不得。
“你懂什么，胖爷我这叫遵从本心！”胖子摆摆手示意我闭嘴，“小哥，咱仨一起看镜头，我数三二一，大家一起喊出自己的热爱，天真记得按快门啊！来！三，二，一！”
“钱！”我和胖子一起喊了出来，同时按动了手中的遥控快门，画面被永久定格在了这个午后。
“小哥，你喊了吗？”我转头看向闷油瓶，刚刚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但是被我和胖子的喊声盖过了。
闷油瓶迎上我俩好奇的眼神，表情很柔和，他慢慢道:“喊了，喊的‘吴邪’。”
END
本来今天打算偷懒的，结果随手打开老福特发现有小天使给我打赏了呜呜呜，于是激情更新一波
